再次见到陈如意的时候,乔诚一时愣住了。
坐在上面那个面容憔悴、眼神空洞的女子,还是他从前见着的明艳骄傲的陈如意吗?
“长公主……”他喃喃道。
陈如意的头缓缓地转过来,大大的杏眼盯着乔诚,声音低沉沙哑。
“乔诚,你帮帮我好不好?”
看见陈如意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乔诚的一颗心揪出了水,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,道:“长公主有事尽管吩咐,乔诚万死不辞。”
陈如意亲自扶了乔诚起来,将一个信封塞在他手上,低声道:“你把这封信帮我送出去,送到城外的一处茶庄,就说是我要你送的,他们收到了自会处置。切记,不可打开信封。”
乔诚看着信封上的火漆,知晓这是不能泄露的机密之事,他张了张口,想问问陈如意是什么事,但触及陈如意全然信任的目光,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,所有的情绪全然化成了保护佳人的豪情。
“是,我一定带到!”
乔诚出了府,以他的听力,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周围暗处人的异动,他怀里揣着信,拐过街角,突然眼前一黑。
等到眼前恢复光明的时候,已是在一间净室中,面前站着三个人。
宋南寻、宋南枝、祁渊。
乔诚立即警觉。
祁渊蹲下身来,平视着乔诚,眼中散发着捕猎的笃定神采。
“乔山长,荆国长公主找你,有什么事情?”
乔诚冷笑一声:“世子这是在审我?什么案子?可有苦主?不然就是滥用私刑,绑了我,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?”
祁渊:“你的长公主都不在乎后果了,你以为,我会在乎?我奉劝乔山长老实配合,不然等我动用了特殊手段,大家面子都不好看。”
乔诚有一瞬间的害怕,但是当他脑中浮现出陈如意信任又无助的面孔时,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勇气。
“你想对我用刑?世子,我是不会怕的。”
乔诚站起来,挣脱捆绑的麻袋,傲然直视着面前的三个人。
祁渊也站起身来,冷冷地看着乔诚,已经准备吩咐外面的人准备刑具了。
突然,乔诚面前的一个人,矮下身来。
宋南枝惊讶地看着跪在乔诚面前的宋南寻,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。
乔诚也惊了。
宋南寻额头微红,仰头看着乔诚。
“乔叔父,你救了我一命,养了我七年,恩情我铭记于心。所以现在求你回头,往前走就是万劫不复,再帮着陈如意作恶,问罪起来,你会被株连。”
乔诚看着宋南寻真诚的眼,有些不敢面对,错过眼神交汇,冷道:“这是我的事,你不必管!”
“可是你会因此而罔送性命!”宋南寻大声道:“乔叔父,我知道你不是坏人,南枝也许不知道,小时候经常随父亲去长空书院的我知道!不管你和父亲怎样水火不容,你对我也从来没有过敌意,我不想看到你再错下去,现在回头,你还可以过一个正常的人生,还可以娶妻生子!以后,我和南枝会把你当正经长辈孝敬。”
宋南寻情真意切,被乔诚关押囚禁多年,一颗赤子之心依然没有改变,乔诚不由动容,垂下眼眸。
该怎么办?
“我们只是想知道陈如意对你说了什么,你说出来,也许能拯救很多生命。”宋南寻再添了把柴,道:“你知道吗?前些日子,陈如意为了得到竹刈村的楠竹,竟然屠杀了竹刈村的村名一百多条人命!她已经是个疯子了!”
乔诚猛地缩紧了瞳孔,脚下几乎站不稳。
“她……屠村……?”
“千真万确!”
乔诚的心防一点一点开始溃烂,他真的很爱陈如意,可是……这么多条人命……
那封信,是不是也承载着更多人命呢?如果他替陈如意送了这封信,是不是也将成为帮凶?
宋南枝上前道:“乔叔父,谁不是父母生父母养的?凭什么别人就要为陈如意的任性送命呢?”
乔诚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胸口。
宋南枝立即发觉:“陈如意给了你什么?藏在胸口的,一封信?纸条?”
祁渊上前,准备强制夺取,乔诚后退,做了个防卫的姿势。
“世子,我自己来。”
乔诚拿出了陈如意的这封信,看着信口的火漆,道:“不过我要先看一眼,她让我把信送出去,现在信被你们拿了,必然是送不到了,知道信的内容,我也要应付一二。”
他撕开了火漆,拿出信纸,瞳孔蓦地放大。
宋南枝心生警惕,祁渊也反应了过来,猛地上前夺信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
乔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下了信纸,目眦欲裂看着在场三人。
“你们别过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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